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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武林敗類(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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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武林敗類(十七)

一個吻直接讓喬橋與裴衍之的關系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兩人呈現出來的親密姿態,客棧內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裴衍之在江湖上有多得人心,也在這一刻完全體現了出來。

即便眾人早已得到消息, 明日黃虎寨的人就會來到如月客棧,到時候一場拼鬥是少不了的。一幫人還是笑吟吟地來到裴衍之的跟前, 拱手暗示若是來日無定山莊有喜, 一定別忘了邀請他們, 叫他們也去沾沾喜氣。

“自然。”

裴衍之笑著一一應了。

迎著這些江湖俠客們的打趣眼神,喬橋明明已經非常努力在克制了, 可嘴角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

隔著這些江湖人,柳隨風擡眸望向不遠處喜形於色的喬橋, 怎麽不明白,對方分明已經喜歡上了裴衍之。

這樣的認知叫柳隨風的心頭不免有些黯然,可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在黯然什麽。

先不說那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小橋妹妹, 他們以前素不相識。就算是小橋,已經有了語兒的他, 好似也沒什麽立場去阻止她跟裴衍之那樣一個謙謙君子來往。

這般想著,柳隨風的心頭莫名又沈重了幾分。

柳隨風難看的臉色,即便是不相幹的外人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更遑論站在他身邊的薛語兒了。

看了眼身旁心情不佳的柳隨風, 又望了眼不遠處喜氣洋洋的喬橋, 薛語兒下意識輕皺了下眉。

柳大哥什麽都好, 就是這一點不好, 身邊的鶯鶯燕燕太多,叫她整顆心都像是被泡在醋缸子裏似的,難受至極。

薛語兒才剛起了這樣的念頭,一道柔聲便在兩人身後忽的響起——

“柳公子……”

一聽見這樣的聲音, 根本不會管理表情的薛語兒臉上頓時升起一股膩煩之色來。

緊隨柳隨風之後轉身,果不其然,薛語兒就看見了兩人身後不遠處站著的一襲藕粉衣裙,弱柳扶風的水如月。

女人是真的美,眉頭總是似蹙非蹙著,好似籠罩的一抹怎麽也化不開的哀愁,眼眸則像是蒙了一層霧氣,只這麽看著你,都會叫你情不自禁地對她生出一股憐惜。

“你還來幹什麽?貓哭耗子假慈悲嗎?昨日若不是你的丫鬟,柳大哥何至於蒙受那樣的不白之冤?”

一看見水如月,薛語兒就氣不打一處來,連帶著語氣都不好了起來。

“語兒……”

柳隨風阻攔了一聲,剛想轉頭跟水如月道歉,卻見粉衣女子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一片,身子也跟著踉蹌了下,眼眶更是一瞬間溢滿了晶瑩的淚。

這看得柳隨風的心頭難以克制地湧起一股疼惜來,上前一步,剛想要為薛語兒的口不擇言跟對方道歉。

眼眶一片通紅的水如月就開口了,“抱歉,柳公子,真的抱歉,昨日我沒有出現,我真的不知道小桃她……其實昨日一得知小桃的那些混賬話,我就立刻跟別人解釋過了,說那個人必定不會是柳公子,可根本就沒有人聽我解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水如月有些茫然。

可水如月不明白裏頭的貓膩,柳隨風還看不出來嗎?

那些假仁假義的正道人士分明就是打著將他當做替罪羊,預備留給黃虎寨交代,怎麽會有人想要聽老板娘的解釋?

聽聞明日黃虎寨的人就會出現,若是今晚還尋不到兇手,明日他的處境必定會到達一個最局促的境地。

一想到那樣的情況,即便是柳隨風也不免有些頭大。

若是暴露了真是身份,到時不僅那些正道人士會對他喊打喊啥,說不定還有可能牽連到辟日教,就連語兒恐怕也不會被師門允許與他來往。

正在柳隨風皺眉思索之時,站在他正對面的水如月忽然伸手擦了擦眼淚,又喚了他一聲,“柳公子……”

聞言,柳隨風擡頭看了過去。

一下子看清楚水如月眼中暗示意味的柳隨風,轉頭安撫好臉上寫滿不忿的薛語兒之後,就跟上了水如月的步伐。

直到走到後院,水如月才露出略顯急切的表情來,壓低了聲音道,“柳公子,我知道你肯定是冤枉的。這幾日我收拾亡夫的遺物,看到了一些東西,這裏……這裏人來人往的,我只要稍微靠近你一些,就有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晚上……晚上你來我的房間,我把那些東西交給你,有了那些證據,即使明日黃虎寨中人前來,你也有了給自己辯駁的證據!”

水如月眼神真誠。

聽到這樣的話,柳隨風的心頭霎時一暖,他真的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之下,老板娘竟然還願意幫助自己。

“多謝……”

柳隨風感激的話語還沒說完,不小心瞥到了已經往這邊走來,撅著嘴,滿臉不高興的薛語兒,水如月趕忙交代了一句,“茲事體大,希望柳公子到時能孤身前往,薛姑娘她對我好似……我也不想晚上鬧起來,雖說我本就沒什麽名聲了,可……”

水如月頗有些為難地咬了咬唇。

聞言,柳隨風下意識往後一看,果然從薛語兒臉上看到了對老板娘的濃濃敵意,一時間他只覺得老板娘的擔憂也是有道理的,因為之前的事情,老板娘本就過得艱難,語兒的脾氣又一直比較火爆,晚上要是叫她不管不顧地鬧起來,這不是逼著老板娘去死嗎?

念及此,柳隨風忙沖著水如月點了下頭。

見狀,水如月連眉眼都舒展開了不少。

正好這時薛語兒已經來到了柳隨風身份,她忙裊裊娉娉地沖她行了個禮,便退了下去。

比看不慣喬橋還要看不慣水如月的薛語兒,口中頓時嘀咕了句,“狐貍精……”

“語兒!”

“我哪裏說錯了嗎?本來就是,柳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你之前對那個喬橋另眼相見,我還能理解,人家好歹也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這個……”

薛語兒撇了撇嘴。

丈夫才死沒兩天,就跟大伯子滾到一張床上去的女人能是什麽好東西!

“語兒!”

柳隨風的神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剛剛她跟你說什麽了?為什麽要避開我?我不管,我也要聽……”

因著走得遠了,本就不會什麽武功的水如月自然聽不清楚身後兩人的交談。

剛走到一處無人的陰影處,女人柔弱無助的表情便霎時變得冷漠無情,擡起手指,就挑去了眼角的一滴淚。直至走出陰影,她才又像是戴面具一般,面上重新變得哀婉幽怨起來。

——

夜幕很快降臨,銀鉤一般的月兒悄悄爬上了梢頭,清涼如水的輝光撒了一地。

正在眾人酣眠之時,一道驚恐萬分的尖叫聲忽的響起。

各個廂房內睡著了的武林人士一聽到這樣的聲音,齊齊睜開了眼眸,然後撈起置於手旁的武器就踢開了房門沖了出去。

“小賊,哪裏跑!”

一幫人匆忙出了自個兒的房門,往發出聲音的老板娘的房間跑來,剛破門而入,便看見一位蒙面之人抱著老板娘從窗口一躍而下。

跳到了不遠處的屋頂上頭,就飛一般地往前逃去。

這樣的架勢,在場諸人哪裏不懂那就是這幾日作惡的兇手!

兇不兇手的倒是其次,最關鍵的是對方的手中很可能握有那份藏寶圖。

想通這一關節的所有人一個兩個,登時爭先恐後地追了出去。

包括薛語兒也不例外。

即便她並沒有在四周看到柳隨風的身影,但現在還是自家師父親筆交代的藏寶圖比較重要。

不過片刻,整個如月客棧人走樓空。

側耳細聽了好一會兒,直到再也聽不見任何動靜,床榻之上才忽的發出一陣機械的響動來。

下一瞬,床板連帶著被褥被人一把掀開,一張柔媚至極的小臉出現在床下的機關前。

第一時間從床榻的隔間裏翻出來,又將床榻恢覆成原樣,女子這才擡手按著自己的胸口,毫不猶豫地往房間外頭走來。

推開房門,女子嘴角甚至都未來得及揚起,便對上了外頭裴衍之溫潤的眸子,和站在他身後不停打著呵欠,揉著眼的小姑娘。

條件反射下,女子就從自己的袖口拔出一柄刀刃閃著劇毒藍光的匕首來。

“我若是水姑娘你,此時必然不會擺出如此不理智的動作來……”

裴衍之話音未落,衣袖輕拂,水如月手中的劇毒匕首便立刻不受她控制地飛射了出去,徑直紮進一側的欄桿上,嗡嗡作響。

見狀,水如月眼神一狠,剛要伸手繼續往袖中掏去的女人,對上裴衍之黑若點漆的眸子,手慢慢、慢慢垂了下來,整個人都灰敗了下來。

“藏寶圖不在我的身上,裴莊主你就是捉住了我,也不管用……”

水如月一字一頓道。

“那是在鳳廠督的身上嗎?”

裴衍之好整以暇地問道。

聞言,水如月難以置信地擡起頭來,面上的殺氣再也掩飾不住。

“別瞪了,你一個連武功都不會的弱女子,難不成還真以為僅靠你自己能殺得了裴衍之?我覺得你現在立刻做夢,可能都慢了!”

又打了個呵欠的喬橋真心實意地勸誡道。

聞言,水如月牙齒咬得咯咯響,“裴莊主,你若是想要藏寶圖,我可以給你,只不過卻不是現在,你必須要確保我能安穩與山哥會和,否則我就是死,也要帶著藏寶圖一起去死!”

聽到這裏,裴衍之還沒什麽反應,喬橋看向水如月的眼神卻更憐憫了。

傻姑娘,你手中拿來威脅裴衍之的藏寶圖就是他一手炮制出來的,你要是想要,他完全可以不收取任何手續費,送你個百八十張,夠你鉆研到下輩子了。

其實說起這水如月,原作者給她安排的經歷也是真的慘。

別看對方在劇情裏剛出場時,一副好像與柳隨風還有感情線的架勢,實則她早就心有所屬了。

之所以與柳隨風虛與委蛇,為的也不過是為她和她心愛的人,找一個給他們背鍋的冤大頭罷了。

是的,水如月心愛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喬橋連面都沒見到,就已經成了死亡失蹤人口的東廠廠督鳳遠山。

要知道曾經的水如月可是堂堂的官家嫡女,父親官至三品,只可惜在朝中得罪了小人,才被調職到了地方。

卻不想就在水如月一家人跟隨她父親前去上任之時,途徑黃虎寨,一家上下二十七口,全被這群殺千刀的惡徒屠了個幹凈,那幫人甚至兇殘到連她還在繈褓中的弟弟都沒放過,最後只活下了個水如月一個。

在當時這種情況下,活著真不比死了就輕松。

可水家的血海深仇還在,她如何能死,即便活得再艱難,再屈辱,水如月也頑強地活了下來,甚至還嫁於了矮樁虎為妻,夫妻二人一起開了這家如月客棧。

鳳遠山自幼與她情投意合,只不過心愛的姑娘,因著父親考中探花,平步青雲,從此與家境貧寒的他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從不敢妄想些什麽。

可這世上不幸之人,各有各的不幸。

一場地龍翻身,搞得整個馮家村死的不剩幾個人了,鳳遠山幾乎是一路乞討去了京城,卻意外聽到了心愛的小姑娘遭遇的災禍。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樣的世界,沒有武功,沒有地位,沒有勢力就什麽也不是,他們卑微的就像是路邊的螞蟻,隨便什麽人都能踩死。

鳳遠山想要變強的心從未如此強烈過。

可他一個山溝溝裏的窮小子,沒錢沒勢,又沒長輩引薦,就是拜入了那些門派裏頭,又能如何,等他武功有成,說不定水如月的墳頭草都多高了。

為了盡快往上爬,鳳遠山就入宮當了太監,憑著自己的機敏過人,很快就認了東廠前任廠督做幹爹,改姓鳳,老廠督一死,他以血腥至極的手段鎮壓了整個東廠,自此成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鳳廠督。

從喬橋的眼中看出裴衍之或許對她手中的藏寶圖真的不感興趣的水如月,捏緊了拳頭,“如果裴莊主你是對如月客棧背後的真相感興趣的話,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到這裏,水如月註意到裴衍之的眉頭微挑了下。

女子強按捺下心頭的急切與火躁,有條不紊地敘述起這段時日,如月客棧發生的事情來。

“清楓門掌門獨子,是矮樁虎那個王八蛋殺的,我不知道他怎麽識破了對方的易容,等我反應過來時,對方已經將藏寶圖拿到手了……”

“而這卻叫山哥看到了能與我雙宿雙棲,並覆仇黃虎寨的契機。我知道黃虎寨其他十頭老虎最近一段時日內並不在寨中,只要我們能將這裏的事情鬧大,引來的只會是現在在黃虎寨裏坐鎮的金鐘虎……”

“為此,山哥與我制定了計劃,清楓門掌門獨子一死,他就從我口中了解到對方的屍體藏在哪裏,第一時間找出來掛在了門口的老槐樹上,從而引來源源不斷的武林人士,然後他再在暗地裏殺了矮樁虎,再假裝被殺,任是誰都不會懷疑到一個已死之人的頭上……”

鳳遠山此人也是個足智多謀的人物,明明他的身上並沒有梅花胎記,可自從做了東廠廠督之後,也不曉得他是如何操作的,硬是讓他手底下所有人都知道他身上有個梅花形的胎記。

他原本想著迷惑一下外界之人,卻不想他這種凡事多留一手的手段,竟然在這種時候起到了奇效。

水如月還在解釋,“我這邊就繼續與那柳隨風保持聯系,金鐘虎也是山哥殺的,是我親眼看著山哥殺的,也是我叫小桃在眾目睽睽之下,指證柳隨風的,誰叫他這麽蠢,我說什麽都信,下午的時候跟他說讓他晚上單獨一個人來我房間,他也敢來!他都這般心甘情願地鉆進我們的套子,我和山哥又怎麽好叫他失望……”

“江湖傳聞,東廠廠督鳳遠山輕功天下第一,看來剛剛的蒙面黑衣人應該就是他了,而他懷中抱著的‘女子’應該是穿了你衣裳的柳隨風是嗎?”

裴衍之笑著點了出來。

“是又如何?”

當然是,幹得漂亮了!

喬橋在心裏給這位水姑娘比了個大拇指。

縱觀全劇情,與柳隨風暧昧不清的那些女性角色,也就一個水如月讓柳隨風吃了個大癟。

但這兩個苦命人的苦心孤詣,到底還是敵不過柳隨風的男主光環。

其實,追文的時候,喬橋就蠻心疼這兩個自強不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人的。

只可惜受了那麽多苦,臨門一腳了,兩人還是失敗了,最後是抱在一起被人一劍穿心了。

想到這裏,喬橋連忙看向了面前的水如月,“對了,水姑娘,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小瞧了柳隨風,那個人邪門的很,你與鳳遠山千萬不要看他昏迷過去了,又被你們兩個綁著就掉以輕心了,在他面前,就什麽真相都往外抖落!這世上奇葩的武功多得很,你知道他是真昏迷還是裝昏迷?我的建議時,你和鳳遠山一會和之後,就立刻有多遠逃多遠,不要在柳隨風面前多嘴一句!”

反派死於話多這個真理,真的到哪裏都適用。

劇情當中不就是這樣,一與鳳遠山會和之後,兩個小boss就開始各種逼逼了起來,又是當著柳隨風的面大聊如月客棧的真相,又是暢想以後的美好生活,又是討論要不要把他一刀宰了。

最後成功讓身為男主的柳隨風化解了身上的迷藥藥力,與二人纏鬥了起來,最後引來一眾江湖人士,將如月客棧的真相一一解開。

鳳遠山、水如月成功GG。

聽到喬橋這樣的叮嚀,水如月頓時不可置信地轉頭朝一側的裴衍之看去,呼吸略略有些急促,他……他們的意思是……

“是的,你可以走了。”

裴衍之微點了下頭。

劇情裏頭,沒有喬橋的存在,裴衍之今晚也出現在了水如月的身旁,跟她閑聊了兩句,就放了她,這才有了後續劇情的發展。

聞言,水如月甚至都顧不上再度確認,毫不猶豫地就往樓下沖去,直到下到了一樓,女子的腳步才微頓了頓,然後從自己的肚兜裏頭掏出了一張羊皮紙,轉身,舉了起來。

“裴莊主,其實這就是我與山哥從矮樁虎那兒得來的藏寶圖,你若是有意,我可以做主……”

“不用啦,你自己拿著吧,裴衍之不缺這個的,一路順風呀,以後兩個人要幸福喲!”

趴在欄桿上,喬橋跟個招財貓似的,笑瞇瞇地朝水如月揮著爪子。

自從全家滅門那日哭幹了所有的眼淚,水如月已經多年都沒掉過眼淚,可也不曉得為什麽,此時此景,聽到了對方的這番話,她的眼眶久違地熱了熱。

略顯狼狽地一垂頭,女子丟下了沙啞的一句,“你們也是。”

很快,窈窕纖瘦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若是有一日,我也落得這麽個千夫所指,喪家之犬的境地,你當如何?”

便是這時,裴衍之略顯清冷的聲音在喬橋的耳邊響起。

聞言,喬橋下意識轉頭看去,對上裴衍之平靜的眉眼。

此時的她差不多已經弄清楚,裴衍之知道她知道他的事情了,不然剛剛她開口放水如月離開,並說他也有藏寶圖時,對方不會是那樣一副平淡至極的表情。

“唉……”

輕嘆了聲,喬橋半蹲在裴衍之的面前,揚頭看他,笑彎了眼,“還能如何,自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咯!”

“我的要求不高的,不管什麽地方,裴莊主只要管飯就什麽都好!唔,甚至不管也行,只要你……”

說到這裏,喬橋咬了下唇,眼神狡黠,口中還未來得及說出輕薄之語,她的下巴就立刻被對方用手輕輕擡起,兩人雙唇相貼。

還學會搶答了,真是!

喬橋的眼眸瞪圓,旋即故意輕磕了下他的牙齒。

下一瞬,男子眼眸裏的黑瞬間加深。

原還是滴落在湖面上漾起點點漣漪的小雨點,頓時變得狂風驟雨了起來。

喬橋……

此生都不要離開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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